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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家小农女 第270节

  第四九九章 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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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二日一早,陈祖谟亲手拎着一个匣子站在第四庄外,深吸了一口气。
  这是秦氏的庄子!前边是右相,右边是晟王,中间是秦氏的五百亩田庄!但凡有一点可能,他也不想踏入这个田庄!
  他再深吸一口气,撑着满脸担忧,快步踏入田庄中。
  登门是客,田归农见来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,客气问道,“先生您过年好,请问您是来?”
  见守门的是个他不认得的红脸汉子,陈祖谟心中反而松快了些,他单手背后微微颔首道,“‘陈小暖’可在这府中?”
  “您是?”大姑娘有伤在身,不方便见人。再说他谁啊,一个大男人,来了就指名道姓地想见他家姑娘?
  想见他家姑娘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五里外的南城门了,他算哪根葱!
  陈祖谟端得是一派从容淡定,“我乃小暖之父。”
  暗道这就是那个抛弃妻子娶恶婆娘的负心汉?田归农眼皮一跳,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将陈祖谟打量了个遍。
  长得倒真是人模狗样的,怨不得能入了柴玉媛的眼。
  陈祖谟被门人这毫无顾忌的眼神看得异常不舒坦,不过他既然来了京城就做足了准备,这样的目光是他必须承受的。
  大丈夫必须忍旁人之不能,方能成大事,成就功名!
  早晚有一天,他陈祖谟要让这世人知道他是什么人!
  田归农看够了后,才拱拱手客气问道,“您老来此何干?”
  方才他说的还不清楚!陈祖谟额头蹦出一个大大的十字,“自是得知女儿受伤,过来看看。”
  人家当爹的来看自己的姑娘,田归农还真没法拦着,“您稍待片刻,小人这就去通传一声。”
  说完话,田归农转身就往里走,竟把陈祖谟晾在门外。
  就在陈祖谟的脸色终于要撑不住时,这厮又搬出一个长条木凳放在门洞里,客气道,“陈老爷,外边风大,您到门洞里坐。”
  陈祖谟看着那明显是给下人坐的粗糙凳子,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跑,觉得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!这厮莫不是个瞎子?他穿的什么衣裳,能坐这样的凳子?
  若这凳子的边角将他的衣裳挂出丝来,这厮赔得起么?这件袍子可是他花大价钱让绫罗坊的一等绣娘缝制而成的,看似普通实则精致,正称他现在的状态:低调内敛又不显寒酸。
  见老爷跟凳子较劲儿,陈忠立刻过去把凳子推到一边,假装它不准在,免得再污了老爷的眼睛。
  正和女儿头碰头写东西的秦氏听到陈祖谟来了,眉稍不自觉地蹙了起来。
  “娘,小草去看看!”小草放下毛笔,随手就抄起她的小棍子,气势汹汹地往外走,大黄立刻跟上。
  秦氏一把拉住小闺女,“别急,先看你姐怎么说。”
  在书房跟秦三和绿蝶议事的小暖不慌不忙的,“娘继续抄书,让小草去把爹爹带过来见我。”
  小草的小胸脯一挺,“不用姐姐出面,小草一个人就能成!”
  小暖揉了揉妹妹脑袋上的小毛球,笑道,“他是来找我的,你今日打发走了明日他还会再来,带过来。”
  “好——”小草当然是听姐姐的,转身点道,“莲年、有鱼、大黄,跟上!”
  小草的两个小丫鬟和好搭档大黄立刻跟上。今日负责保护小草的贺风露和保护大黄的张冰也跟上,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前院。
  见到门口的爹爹只带了陈忠一个下人,一看就不是来干仗的,小草就把手中的小棍棍交给莲年,带着笑有模有样地行礼,小嘴巴巴地道,“爹爹来啦。小草给爹爹拜个晚年,祝爹爹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  “汪!”
  今日是什么好日日,今朝又是什么良朝,还要他年年岁岁如此?近日倒霉透顶的陈祖谟看着不会说话缺少教养的二女儿,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。
  “你姐呢?”
  小草大大的眼睛望着爹爹,“爹爹,小草给您拜年了。”
  “为父听到了。”陈祖谟应付道,“你姐的伤可好些了?”
  小草有些委屈了,“奶奶不是这样教的……”
  按着陈家的规矩,孩子给父母拜年后,父母要说几句吉祥话,再给些压岁钱。
  都到了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,谁还记得几文压岁钱!陈祖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袋,发现自己分文未带,便随口道,“为父没带银钱,下次过来补给你。”
  没钱了?
  小草歪着小脑袋关心起爹爹的日子,“爹爹是没钱了吗?那爹爹从村里过来的钱是郡母拿的吗?您欠秦东家的银子还了吗?”
  见她如此口无遮拦,陈祖谟开始在风中凌乱。
  贺风露和张冰见惯了,神色自然;莲年、有端着标准的翠巧训练出来的丫鬟该有的谦卑模样,一动不动;只有没见过大场面的田归农转头无声偷笑。
  “小草今年得了很多压岁钱,这就拿些给爹爹,帮爹爹还债。”觉得自己很有用的小草,转身往里走。
  什么没钱!再说她那几文压岁钱够干什么!这是秦氏和小暖教她的,让她在大门口以阿堵物奚落她的亲生父亲,好让他颜面扫地?
  陈祖谟觉得这门槛有万丈高而他的腿又有千金重,他很不想进去!
  但为了大局,陈祖谟还是咬了咬牙抬起腿……
  “对了……”陈祖谟抬起的腿还没放进门内,就见这越来越没教养的丫头又回头道,“爹爹还没说过年的吉祥话呢,我奶奶讲过,不说吉祥话是没规矩呢。”
  “喀”一声,崴了脚的陈祖谟疼得脸都扭曲了,他扶着门框强忍着道,“愿爹的女儿今年无病无灾,早早学会温良恭俭让!”
  “爹爹是被门槛碰到脚了吗?”这门槛真的是太高了,小草没想到他会受伤,关怀道,“疼不疼?要不要让华郎中给爹看看?”
  “没有!头前带路!”都到这儿了,他不见小暖绝不回去。
  小草乖乖带路,边走还解释道,“姐姐还伤着不能出来,进屋后她也会给爹爹拜年的。”
  待终于走到内院堂屋时,陈祖谟的脚已经针扎一样地疼着,额头也冒了冷汗。
  他抬首见小暖居然拿着书端坐在堂屋正位上,气便不打一处来,“既有力气翻书,为何不去门口迎接为父?”
  小暖缓缓放下书站起身,屈了屈膝盖,“女儿是背伤行动不便又疼痛难忍,才效仿爹的做法读书止痛的。失礼之处,还望爹爹见谅。”
  前年,陈祖谟在望江亭上替乌老将军挡了一刀,小暖去见他时,他就是趴在炕上读书止痛的。
  当年背上那一刀的痛虽抵不上脖子上鞭伤的痛,但也比现在的脚痛难熬多了。
  这一句话便让陈祖谟所有训教的话都说不出口,只得微微点头,算是谅解了她不去门口迎接的过失。
  小暖才不管他什么脸色,又按着陈家的规矩拜年道,“女儿大年初一时不在家,在这里给爹拜个晚年,祝爹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  陈祖谟……
  “姐,爹爹说不给压岁钱。”没拿到压岁钱的小草可怜兮兮。小孩子不管缺不缺钱,对靠着自己拜年赚回来的压岁钱总是在意的。
  陈祖谟……
  第五零零章 撕破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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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渣爹进京,一定是奔着疏通和稳固他岳父那边的关系来的。到了京畿得知她在宫中为了救驾受伤、小草也得了宫中贵人青睐后,他才主动登门拜访。
  这一则是能让人知道他是个慈父,与女儿的关系不想传闻的那样糟糕;二则是想从小暖口中打听些消息或得些好处。
  既然他是有求而来,却连哄小草高兴,该给她带的压岁钱都不记得带,足见他有多么不把她们放在心上。这样的渣爹,小暖为何还要给他留颜面,“小草,爹也有为难之处。爹现在养着一大家子人又欠着别人老些钱,而且还没个进项,肯定是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,不给咱压岁钱也情有可原。待咱们回村后,奶奶、外公、舅母和村里的奶奶叔伯婶子们都会给的,莫难过。”
  陈祖谟额头蹦起青筋,“为父何时说过不给了?不过是今日出来的急未带银钱罢了!真是无理取闹!”
  小暖的脸咔哒往下一沉,“爹在说谁无理取闹,是女儿还是妹妹?”
  见小草身边的大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身上的袍子,小暖身后的绿蝶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脖子,陈祖谟不敢跟这不懂一点孝道的丫头硬抗,只得勉强解释道,“为父进京途径此处,听闻你受了伤,因急着赶来探望,匆忙之间忘带压岁钱,改日再补给小草便是!”
  “小草不要了,这钱不是爹爹乐意给的,小草拿着也不能压岁。”小草把头压在姐姐怀里,伤心地不肯抬起来。
  既然不要,你为何还要闹这一出?果然是秦氏教出来的孩子!陈祖谟看着小暖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草的背安抚着,就知她也觉得小草一点错也没有,气得肝一阵阵地发疼。跟着这样的娘和亲姐,小草这孩子以后怕是越长越歪了!
  陈忠见老爷和两位姑娘要吵起来了,赶忙拎着匣子上前打圆场,“老爷和夫人听说大姑娘受了伤,特意备了伤药给您送过来。”
  陈祖谟也开口道,“这是你郡母珍藏的祛疤良药,待你背上的伤疤脱落后每日早晚涂抹在伤口上,可使疤痕变淡,女儿家身上留疤总是不好的。”
  “郡母有心了。”小暖微微点头,她的小丫鬟秋月立刻上前接过,送到小暖面前打开硕大木匣的盖子。
  小暖望着里边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一小瓶药,淡淡地道,“用这么大的盒子装着,这药果然珍贵。”
  这么小一个药瓶,拿在手中或者放在袖袋里就好。他却偏要拎大盒子明摆,其意昭然若揭——为的是让人看看他有多“心疼”女儿,听闻她受伤了立刻拎着一大盒子好药过来探望!
  听小暖这么说,陈祖谟竟没有一丝脸红,反而理所当然地道,“这是宫里赐的秘药,当然珍贵无比。”
  小草从姐姐怀里扭头看着这个小药瓶子,“这药是什么时候赐的?”
  陈祖谟立刻道,“乃是太后赐予你郡母的嫁妆之一,你郡母一直带在身边,听到你姐受伤了,她立刻将这药拿出来,足见她有多紧张你姐的伤势。”
  陈祖谟正得意着,却听小草接着道,“华郎中说过,药泥放两年药效就走了。”
  陈祖谟……
  这个牛!看着她爹僵掉的脸,小暖暗叹她妹妹真的是个天才,不过嘴上还是客气道,“太后赐的药应该好一些,估计还能用,您替我谢过郡母。您和郡母都来了,我三妹呢,奶奶带着?”
  没想到小暖会给他台阶下,陈祖谟心里竟有那么一丝感动,“这一趟一是拜年,二则是带你三妹回来见见她外公家的亲人,所以为父带着她来了。”
  里屋的秦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这么大冷的天,他们竟然带着刚满月的孩子赶了几百里路?他这当爹的不知道心疼孩子,柴玉媛也不知道?
  陈家重男轻女,看来这个孩子在她爹心里,也比她和小草强不了多少。秦氏摇摇头。
  外屋里,小暖很是自然地接话,“想必三妹的外公外婆也急着见她了。”
  这刀插得也够狠的。陈祖谟默默消化了一会儿,才接着道,“你在宫中如何受伤的,当时发生了何时,圣上又为何下令抓拿昌郡王?”
  小暖摇头,“当时混乱得很,女儿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至于圣上为什么抓了昌郡王,女儿就更不晓得了,圣上的心思,哪是女儿敢随便揣测的。”
  陈祖谟看着小暖毫无表情的脸,半晌才道,“你们是不是都恨为父无情,恨为父与你母亲合离,把你们赶出家门,所以恨不得为父落魄,让人耻笑?”
  不不不,恰好相反,小暖很想感谢他与娘亲合离,让她们得以脱离陈家开始新生活,“子不言父过,您与我娘的事,我和小草不敢妄言。您这么想,小暖觉得很奇怪,您是我们的亲生父亲,我们当然希望您过得好。就像我和小草现在过得越来越好,您也会替我们开心一样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陈祖谟终于知道小草的刀子嘴是跟谁学来的了!话说到这个份上,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,直接撕下脸皮道,“既然如此,你告诉为父,依目前的局势为父该如何是好?”
  “您真是高看我了,小暖不过是个守在家里只知绣花、做鞋、养伤的女儿家罢了,怎么会晓得什么局势。”小暖真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抽了,居然会问自己这种问题。
  堂内沉默许久,陈祖谟又接着道,“既然如此,你可否帮为父搭个桥,让为父得见晟王一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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