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7章 二人的抉择

  “杨垣！”
  一声呼喊，躺在床上的杨垣猛地睁开双眼，眼中神色由迷糊茫然到清醒冷静，只在瞬间转变。
  眼珠一转，便看见了侧坐在床边的古漓，脸上的清浅的淡笑一如既往。
  “该起床了，你已经睡了快三天了，也该休息够了吧。”
  杨垣坐起身，闻言双眉下意识一皱：“三天？”
  “对呀，从你被战兵们抬回来开始算起，已经过了整整三天了呢。”
  古漓站起身，顺手将手里提着的长刀悬配在了腰间的挂扣上。
  “我睡了三天，你们就没一个尝试过唤醒我么？”
  杨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物，不是昏迷前穿得衣物，而是一套较为宽松的衣物。
  “没啊，他们都被我打发回去了。”
  古漓左手随意地搭在刀柄上，右手拨弄着侧鬓垂下的发丝，俏脸含笑地看着杨垣。
  “你应该进去过那个空间了，对吗？”
  古漓不给杨垣发言的机会，话头骤然一转。
  杨垣目光微凝，看着古漓，面无表情的脸庞，这时候充满着异常的压迫力。
  “好啦好啦，别这么看着我，我跟你说过了，我知道的东西有很多。但大部分内容，在没得到某些人的允许之前，我都不能告诉你。”
  古漓轻轻举起了双手，脸上露出怕怕的神色，仿佛被杨垣的目光给吓到了一样。但口中说出的话与语气，却满是随性轻佻。
  “这可稀罕了，你还会如此安分的听从别人的命令？”
  杨垣笑了一声，半是玩味半是暗讽的道。虽然明白这是古漓转移话题的方法，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语，说了下去。
  “你不用激我，如果我真的不愿，即便是我自己的命令，也别想我遵守。但，若是他的话……”
  古漓话语微微顿了顿，脸上神色一收，上半身朝着杨垣倾去，左手撑在床榻上，右腿单腿屈膝跪在床上，整个人几乎趴在了杨垣身上。
  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三四厘米，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完全无障碍地扑打在对方的脸上。
  但，杨垣和古漓，两个人谁也没有把这暧昧的姿态放在心上，前者面无表情，眼神冷静沉寂，后者神情认真，双眸直视着杨垣的眼睛。
  “我可以坦白地跟你说，哪怕知道他在利用我，我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！”
  杨垣看着近在咫尺的古漓，嘴唇微微动了动，原本想要询问那人是不是图根，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变了样……
  “他，在你心中很重要？值得你为之付出一切？”
  “从很久以前开始，我们的生命就已经是一体的了。”
  古漓没有半分拖沓的道出了如上这句话。
  杨垣默然，他能从古漓的眼中看出，她没有说谎。
  生命一体……呵呵，原来如此，就是因为那个人，你的内心才会对外界的所有人，竖起了一面厚实的屏障，隔绝了其他人吗。
  杨垣嘴角动了动，他突然很想笑，但眼睛却又感觉十分的涩痛，控制不住想要分泌无用的汗水。
  “好新鲜的情绪，明明我已不会悲伤、不会愤怒，但却在这股情绪的引导下，又有感受到了那两股情绪的存在。”
  杨垣伸手按住古漓的肩膀，将她轻轻推开，起身从床上站起。
  穿好鞋子后，杨垣站在古漓身旁，两者面向完全相反的方向。杨垣迈步走到房门后头，伸手握住了门把手，动作微微一顿。
  “通知其他人，等会全部都到指挥室集合。”
  留下这句话，杨垣一把拉开了房门，外头的光线照进房内，从门口处蔓延出一条光之道，刺破了房间的黑暗。
  杨垣全身被光芒笼罩，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，刚好将后面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古漓全身遮住。
  古漓背对着杨垣站在光芒中，但身形却被杨垣的影子遮掩，身处光芒之中唯一的黑暗。面向着因为光芒的照入越发显得昏暗的房间深处，古漓身影显得有些迷蒙虚幻。
  杨垣站在房间门口处，迈步向着房外走去，身后是一片昏暗的房间，前方是光芒闪耀的天地。杨垣的身影逐渐远离了昏暗的房间，只留下古漓一人，转头看着逐渐合上的房门，身形彻底陷入黑暗之中。
  房间内，古漓看着重新合上的大门，双眼轻闭。
  “你曾在我对黑暗的世界感到恐惧时，为我带来了光芒。”
  “如今，若是迈向光明的道路上只准一人前行，那么我愿化作你的影子，替你驻留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。”
  “杨希……你的感受，我终于全部明白了。”
  昏暗的房间内，黑白双勾玉突然亮起萤火般的微光，照亮了古漓的面庞。此刻的她，宛如幽潭倒影，虚幻幽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