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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4节

  “南宫夜,朕是不会放过你的,绝不!”
  风过,烛灭,华丽富贵的一座寝殿之中,竟然是无端地多了几分的诡异和阴暗。
  而回到了馆驿的秦王,则是朦胧迷醉之间,便与美姬一起倒在了榻上,一晚缠绵。
  这名美姬,不是别人,正是秦王在他刚刚进入了紫夜境内时,便刻意安排人送上的美人儿,丽姬。其在紫夜的身分,便是一名从三品的武将之女,因是庶出,身分卑贱,被人利用,送上了秦王的床榻。
  秦王以前也是见过王丽华的,只不过美人儿,他见得多了,起先在京都时,那王丽华可是算不得显眼儿的,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分太低,还真就不是秦王能看上眼的!再加上他还要多多的仰仗武家,平日里,与这美色一事,向来还是看得很是慎重的。轻易,是不会对什么美人儿动心的。
  如今美人在怀,特别是武影儿并未随行,如此一来,他自然是越发地放荡不羁了起来!先前在往梁城的路上时,便与那丽姬是不分黑天白夜地巅龙倒凤,如今虽是到了梁城,可是这馆驿之中,自然还是他这个王爷最大!
  而且,秦王发现即便是到了梁城,这些迎接和服侍他的官员及下人们,态度上,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恭敬,并无丝毫地慢怠。这让秦王,又多少有了些虚荣心上的满足感,让他觉得,他在紫夜,还是蛮受人重视的。
  也因此,秦王在馆驿的表现,也是愈发地不成体统了起来。
  肖东逸得到了这个回报的时候,也只是淡然一笑,并未多言,次日,命人将秦王请进了宫中,在御花园,与他饮酒一叙!
  御花园因为新皇登基大典的举行在即,所以,亦是布置得格外靓丽隆重。
  看着这繁花似锦,五彩缤纷的御花园,秦王突然就想起了早先的寒王府。
  最早他去寒王府的时候,寒王府里虽然是辟出了一块儿后花园,却是并未见人精心打理,也不过就是长着几株还算过得去的花也就是了。
  不知何时起,寒王府里渐渐地便有了春色。特别是在寒王被皇上下旨赐婚前后那会儿。他记得曾去过一次寒王府,里头不仅仅是花团锦簇,更是打理得精心别致,让人流连忘返!
  当时他还觉得奇怪,后来才知,洛府的三小姐,可是个出了名的极为爱花之人。只要是花草之物,皆为其心头之好。
  如今,再看这花香满园的御花园,秦王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肖东逸一眼,看来,他对洛倾城,仍未死心呢。
  “不知紫夜皇陛下,请本王来此,有何见教呀?”秦王最先打破了沉默,浅笑问道。
  “秦王兄何必如何客气,若是不嫌弃,就直接唤我一声东逸就是。”
  秦王一愣,听这意思,他是不打算在自己面前再装下去了?
  “紫夜皇这是何意?”
  肖东逸挑了眉,一笑,“秦王兄何必明知故问?既然是已认出了朕,有些事,还是说开了的好。朕,是个行事大方之人,不喜欢总是躲在了阴暗处。如今,朕为紫夜国君,自问并没有什么不如其它皇兄皇弟的地方。自古以来,便是能者居之。所以,这紫夜皇的皇位,朕,坐得是实至名归!”
  “本王听不明白。”
  “秦王兄,你来紫夜,是南宫夜的意思吧?”
  秦王的眉心一动,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,不着痕迹道,“紫夜新皇登基,父皇派本王前来观礼恭贺,有何不妥?”
  肖东逸冷眼看他,“何必自欺欺人呢?你虽不是太子,可到底是皇上的亲子,千雪皇成年的儿子,也不过就只有那么几个!皇上如何会愿意再失去一个儿子?”
  秦王的手倏地一抖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肖东逸,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了紫夜的皇,就胆敢对我千雪皇室指手划脚了!”
  “怎么?忍不住了?”肖东逸却像是丝毫没有看到他眼氏的愤怒,反倒是低笑了两声,“你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,南宫夜会放过你吧?”
  “哼!太子并非如此小心眼儿之人,肖东逸,将你的这套挑拨离间的手段收起来吧。”
  “是么?如果朕告诉你,朕已经接到了密报,南宫夜已经派了自己身边儿最为精锐的暗卫,兵分两路了。你不想知道都去哪儿了吗?”
  秦王的眼神一闪,一股莫名的恐慌便从心头跳起,再渐渐地浮上了眼底,“胡言乱语!”
  “既然是秦王兄不想知道,那朕也没有必要无端地送上门来招你厌恨。罢了,就当朕什么也没说吧。只是,怕是不出三日,便会有着流血事件的发生了。啧啧,只是不知道,到时候,是哪一个路先得手呢?”
  肖东逸说完,龙袖一甩,大步离去。
  徒留在此的秦王,则是身子一软,神情沮丧!
  刚刚肖东逸话中的意思,虽未言明,可是这暗示,也已经是足够地明显了!兵分两路?如今千雪真正能阻了他的路的,还能有谁?
  秦王一出了宫门,便直接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先去给远在了北地的武业父子送去消息,要他们加倍小心,切勿大意。而他自己,则亦是回到了馆驿后,便命随行的暗卫,都多加小心。
  而秦王的这些吩咐指派,自然是毫无保留地,全都到了肖东逸的耳朵里。
  “很好!这个秦王,果然是比齐王要聪明一些。倒是让朕费了些心思。”
  “皇上,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?”
  秦王轻叩了一下龙案,看着龙案上躺着地那个泛着旧的荷包,好一会儿,才移开了眼,喃喃道,“明日,可是慧嫔的生辰呢。这份儿大礼,就当是朕送给了慧嫔的吧。”
  “是,皇上。”
  三日后,千雪国京城,太子府,静园。
  “今日的药可用过了?”夜墨一下朝,直接就匆匆地回了静园,先在东次间儿换了衣裳,才回到了寝室。
  倾城并未躺着,只是坐在了屋里逗弄着小花梨玩儿。听到了夜墨的声音,眼皮也没抬,只是有些敷衍地问了一句,“回来了?”
  夜墨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,瞪了一眼正在桌上来回地蹦蹦跳跳,逗着倾城浅笑的小花梨一眼。
  “今日的药可用过了?”再问了一遍。
  “用过了。”倾城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,“你不要每次回来都逼着我喝药不成吗?那会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!”
  话落,竟然是还撅起了嘴,显然是真的有些不开心了。
  “你呀。”看到她的气色,果然是自那日之后,越来越好,夜墨的一颗心也是渐渐地放回到了肚子里,“可用过早膳了?”
  倾城点点头,却未出声儿,正拿着一只盘子里的一粒虾仁儿,逗着小花梨玩儿呢。
  夜墨再次紧了紧眉,“丫头,无崖今日可有过来诊过脉了?”
  “嗯,来过了。这会儿估计在膳房,为我准备午膳呢。”
  “哦?难得他倒是有份儿好心情了。”
  倾城白他一眼,“这些日子的午膳,不都是他做的么?你可曾做过一次?哼!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家,连份儿像样的粥,你都是没有熬过一回呢。”
  夜墨表情微滞,熬粥?他当然会!当初在外行军打仗,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野外的生存技巧?只是,他是真的不认为,他做出来的食物,能入得了这丫头的口,怕是连瞧上一眼,都会让这丫头嫌弃的。
  倾城接连咯咯轻笑了几声,原来是小花梨好不容易抢到了一粒虾仁后,竟然是发现,上面被恶意地抹了辣椒!这会儿正用两只小前爪子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小嘴巴呢。
  夜墨一瞧,这样子还真不是一般地滑稽,难怪倾城会笑得这般开心!
  只是,倾城笑得眼睛还留有一条缝儿的时候,猛地便止了声儿,眼睛再睁大时,那小花梨早已经是变成了一道银白色的抛物线,被夜墨给抛到了窗外的花丛里。
  “喂,你做什么?”
  夜墨一把拉住要出去安慰那只银貂的倾城,直接就将其圈禁在了自己的怀里,“丫头,有正事儿要跟你说。”
  倾城这才有些不情愿地低眸看他,与此同时,外头传来了小花梨似乎是有些愤恨的吱吱声。
  夜墨的眸光一寒,“再叫,本王直接将你扒了皮,剥了骨,将你的皮毛做成一大氅的领子。”
  这话似乎是极为奏效,反正那小花梨后来是没有再吱吱了。而且最直接的后果,便是一连三天,都未曾再在这静园里头出现过。亦或是出现过,反正是只要夜墨在太子府的时候,就没有人见过它。
  “说吧,臣妾洗耳恭听。”倾城笑吟吟地伸手搂了他的脖子,面上却是颇有些打趣地看着他。
  夜墨轻摇了下头,对于倾城,他一向都是没有办法的。
  “秦王在梁城遭到了刺杀,是两日前的消息,今天才传回了京都,今日的早朝上,便有人借此说事儿了。”
  “哦?”倾城却是难得地两眼放光,一脸的喜悦,“这么说来,是有人在拿这个,暗指你容不下兄长了?”
  夜墨点头,“虽未直言,不过也差不多了。就差直接说是我派了人去行刺秦王了。”
  “那秦王到底是有没有受伤?”
  “没有。听说是他身边儿的一位美人儿帮他挡了一箭,不过伤得也不重。”
  “美人儿?”
  夜墨唇角浮上一抹笑,点头,“是进入紫夜后,肖东逸安排人送过去的。表面儿上的身分,是一位官家庶女,身分不高。可是实际上,你却是认得此人的。”
  倾城微微眯眯眼,眼睛一转,“王丽华?”
  “不错!正是她。消息说,这位美人儿现在名叫丽姬,人长得美艳不说,而且听说还极得秦王的宠爱。这一次的行刺事件,便是她舍命相救。”
  “舍命?她才舍不得呢!”倾城轻嗤一声,“分明就是那肖东逸的诡计罢了!”
  “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秦王会如何想?秦王留在京都的这些心腹们会如何想?还有,我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会如何想?”
  “哼!饶是他算计精准,也仍是漏算了一拍。”
  “不错!这一次,倒是咱们的好机会。”
  倾城突然歪了头,眸底有些探究地看向他,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消息隐瞒于我?”
  “有么?”夜墨说着,还极为无辜地眨了眨眼,原本是十分萌的动作,现在出现在了他的这张冰块儿脸上,竟然是让倾城打了个哆嗦,直接就有些嫌恶道,“太可怕了!”
  夜墨不解,眸子微沉,“再说一遍?”
  “说你呀!”倾城直接就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,“以后莫要在我面前再表现出这等让人汗毛倒立的表情!明明就应该是小花梨的专利才对。”
  夜墨虽不知她在说些什么,不过听到她的意思大概是在拿他和那只小银貂作比较,当即便黑了脸。
  “不许拿它和我相提并论。”
  倾城扁扁嘴,这个男人竟然是这般地小气,罢了,不与他计较就是了。
  “你快说,是不是还有什么消息未曾透露给我?”
  “我们低估了肖东逸,他同时还派出了一路人手,直接就对北地的武乾父子动手了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倾城听得一惊,若非是因为夜墨此刻正搂着她,定然就是会惊得站了起来。“那武乾父子现在如何了?”
  “武业轻伤,无碍,至于武乾?”夜墨的眼神一暗,不语了。
  倾城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,此事定然是超出了他的控制,毕竟,他们谁都没有想到,肖东逸竟然是如此胆大,连在边关的武乾父子,他都敢动?
  “是不是武乾他?”
  夜墨摇摇头,“肖东逸让他早先留在了京城的心腹,盗走了武夫人的一支发钗,然后再以此为要挟,将武乾父子引了出来。武乾原以为是自己的夫人被他们抓了,所以才会冒险离了军营,也酿成了大祸。”
  “这么说,武乾死了?”倾城仍然是有些难以置信,他肖东逸竟然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千雪的一员大将给折了!简直就是岂有此理!
  “死了!是为救武业。”
  “那现在北地的军心?”
  “我已经派了小舅舅和兵部尚书亲往了。另外,抚安侯离北地较近,我已经修书一封,命他们随时待命了。”
  “你是担心北地会发生兵变?”
  夜墨的表情严肃,“有可能,不过,这种可能性不大!有件事,我一直没与你说,一来是因为前阵子一直在忙于你的身体之事,故而忘了,二来,觉得也算不得什么大事,所以便迟迟未曾与你说。”
  倾城的眸光一闪,“到底是何事?”
  “事实上,武家父子,在我们成亲之前,就已经是我的人了!”
  “呃?”倾城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,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冰山美男,“你说,武乾和武业,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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