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6章 死有余辜
面人张小的时候便跟着师父学习捏面人的手艺，因为师父和冯济昌本是故交，所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冯草心，两人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有着不错的感情。
后面面人张的师父意识到捏面人这门传统手艺前景不够，迟早怕是要被淘汰，于是便把面人张送到了冯济昌身边学习医术，也好让面人家将来多一个吃饭的本事，这样一来，面人张和冯草心接触的机会便越来越多，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好，到了后面终于暗生情愫，私定了终身。
可没有想到，就在二人坦露了心迹，确立关系之后却发生了后面的悲剧，面人张一边讲述着过往，脸上已不知不觉挂满了泪水。
二十多年过去，回忆起往事，依旧无法释怀。
冯秋梅隐约听说过自己这位姑姑，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，又听了面人张的讲述，脸上写满了震惊，站在一旁圆睁的双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江凌深表同情地轻叹了一声说道：“我听说这山里也是有派出所的，既然事实真相是这样，那就该去报案，将冯树年绳之以法，如果当地派出所解决不了这些，那就上告到外面去，毕竟是人命案，一定会有人管的，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，你实在没必要把冯树年的女儿弄到了这里来啊，这样报仇难道有意义么？”
面人张冷笑一声说道：“冤有头债有主这道理我懂，我把她抓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报仇，我当然没打算放过冯树年，等我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，自然会再去找他算账。”
“那这里......？”听这么一说，江凌也糊涂起来。
面人张看了眼一旁的冯秋梅解释说：“抓她过来，就是要让她一直留在这里，具体的缘由三两句话解释不清，冯秋梅毕竟和草心血脉相同，所以她在这里，就有办法让草心继续保持原貌下去。”
“啊！”
江凌大感惊讶，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，身后的冯秋梅先发出了一声惊呼，看着不远处的面人张，脸上写满了畏惧。
一直呆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坟包中，换了谁也是这样的反应，更何况冯秋梅还是个有着身孕的年轻女孩。
江凌不清楚面人张所指的具体意思，但提及了血脉，想来应该又是和某种秘术有关，至少不是寻常之事，但关乎冯草心，江凌明白，恐怕不是随便三两句就能劝说面人张改变主意。
无奈之下，江凌选择暂时将话题岔开，再找机会，于是问道：“对了，曹东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面人张轻笑一声说道：“这些你不是都猜到了么？怎么还来问我？曹东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，不过他这样的人，早就该死了。”
提到了曹东，面人张表情中多了些许厌恶之色，顿了顿继续说道：“你可能还不知道，另外一个罪魁祸首冯草花，就是被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害死的。当年冯济昌留下了两本关于玉儿参的小册子，冯树年和冯草花害死了草心之后各得了一本，只是小册中记载的和冯济昌的经验相比十不足二，更何况兄妹二人只是各自得了一半，所以远远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。”
“后来没办法，两家便商量着把各自小册拿出来共享，二人虽是兄妹，但两人之间芥蒂极深，虽然表面答应，但每次拿出来的小册都各有保留，来来回回也没解决任何问题，这其中，冯草花应该还以当年害死冯草心的事情威胁过冯树年几次，两人在外面面前看似是兄妹，实际上早就反目成仇，各怀鬼胎。”
“具体经过细节我并不清楚，冯树年后面就是用自己的女儿作为和筹码，诱骗曹东帮他弄来冯草花那半本小册，并答应曹东得手之后，将女儿和两本小册都交给曹东，据那天了解，正是为了这件事情，曹东和冯树年三年前便把冯草花夫妇害死。”
说到这里，面人张顿了顿，看了看江凌云翠，以及一旁的冯秋梅继续说道：“所以曹东这种早已没了人性的人渣留在世上也只会害人，杀了他算是为民除害了。”
江凌很难想象，曹东真实的内心究竟扭曲到什么程度，为了利益，更是能够害死自己的至亲，换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，或许也会和面人张做出同样的选择吧？
正暗自琢磨着，冯秋梅猛地惊呼一声，来到面人张的面前说道：“这些坏事都是他们做的，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啊。曹东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，他原本就是死有余辜，死了也好，还有，你要找我爹报仇，那你放我出去，我可以帮你把他骗过来，任由你处置。”
说到后面，冯秋梅甚至已有些歇斯底里，江凌看着她这番模样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也希望想冯树年、冯秋梅这样的人，早点死了才好。
面人张同样没打算理会冯秋梅，转身要走，冯秋梅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，还想再说什么，面人张一把将她推倒了一旁。
“你不用白费心思了，我不会杀你，不过把你带到这里来，也不会放你出去的，你就安心在这里陪你姑姑吧，或许再过三四十年，等我死了之后，没准你还有机会离开。”
冯秋梅见面人张早已铁了心，又转过头来想江凌投来求助的目光。
江凌实在不愿意搭理这个女人，但理智告诉他，面人张这样的处理方式并不合适，因为和萧乙、常悠的接触，江凌的心底始终存在着法治观念，难以接受这种私自解决仇怨的方式。
猛然间，江凌脑之中一闪，暗骂了一声糊涂，原本很是简单的解决办法，竟被他忽略了。
随即问道：“我不清楚你用的什么办法，不过留冯秋梅在这里的目的，就是让冯草心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容貌么？”
面人张点了点头说道：“是啊，人已经死了，但保持着这个样子，我能多陪在她身边几年，我也满足了。”
江凌不知该怎么解释，犹豫了片刻后说道：“那如果......我能让她活过来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