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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34节

  是他教子无方啊!是他贪心不足啊!
  何任山老泪纵横,不敢言语。
  他以为再没有别的事能牵动了他,却听张达先的声音响起:“何大人方才有一点说错了。”
  何任山慢慢转过头看他。
  张达先:“何楚文不是令郎,该是令爱才对。”
  何任山猛然瞪大了眼睛……
  ***
  曹顺子打听到了消息,赶忙就来和夫人这儿汇报了。
  “那何刺史和他儿子,哦不女儿,当着陛下的面打起来了。”曹顺子憋不住笑,“何刺史还打输了,一边被何楚文骑着脖子打,一边哭天嚎地。”
  安墨惊呆,嘴里的瓜子都掉了,“那没人阻止?”
  曹顺子道:“安墨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吧!张统领他们都憋着笑看热闹呢。”
  安墨继续问:“那陛下呢?就由着他们打?”
  曹顺子哪里敢妄议天子,更何况他这打听来的消息也是传过了几手的,挠着头道:“陛下兴许走了吧!”
  安墨一想也是,毕竟李瑜就是那么个性子,别说何家父女当面打起来,就是何任山趴下来管何楚文叫娘,估摸李瑜也不会动一下眉毛。
  他们两人兴致勃勃地八卦,花宜姝却忽的产生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我的寂寥。
  什么冷淡寡语、不苟言笑……只怕李瑜当时看得比谁都高兴吧!
  不想李瑜还好,一想到李瑜,外边就传来了见礼的动静,李瑜又来了。
  以往他一天只会来找花宜姝一回,还是少说隔着一两天,多则隔着三四天才来那么一回,如今可好,巳时来过一回,这会儿刚刚黄昏,又来了。
  屋子里的人还没法习惯李瑜这突然提高的频率,慌慌张张起身收拾行礼。
  正是要传晚饭的时候,花宜姝和李瑜一块吃了饭,正想着这个时辰李瑜该干的事,就被李瑜拉着去散步了。
  刺史府的园子可比当初在岳州待过的富户家大多了,两人散完步回来,花宜姝寻思着该是李瑜练功的时辰了,谁知李瑜进了她的屋子一坐下,就不走了。
  不走更好。
  花宜姝面上微微一笑,开始与他说话,“陛下,我听说何家父女打了起来。”
  李瑜目光淡淡扫她一眼,“你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  这人也不知是怎么练的,分明只是寻常的一眼,却冷冰冰渗人得很,好似在怪罪她刺探消息。换个人早就低下头不敢再问了,花宜姝却反而凑近了他,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就含着笑意看他,“陛下英明睿智,世无其二,您跟妾身说说是怎么处置那贪官污吏的好不好?妾身闲得发慌,也想开开眼界。”
  【嘻嘻嘻嘻……她又开始夸朕了,就知道在她心里朕最好。】
  李瑜:“牵涉其中之人已经都揪了出来,何楚文及一干从犯明日处斩,何任山三日后流放,捉拿调查宣州刺史的命令已下……”他心中估摸一下,“两日后,宣州刺史就会下狱。”
  【那何楚文当真是死不足惜,朕就说沔州怎么人口增长那么慢,感情是被他用各种手段拐卖掉了!】
  【幸好被朕撞上了,处置掉这么条大蠹虫,朕离明君更进一步了!】
  他说完,目光淡淡地看向花宜姝。
  【朕是不是手段厉害,朕是不是行动迅速?快快快,不要客气,朕允许你再夸夸朕。】
  花宜姝心里哇哦一下,暗道从前在岳州时明明处理个曹公公“诬蔑”她的事就嚎一长排“怎么办”,现如今怎么办事如此果断利落,这么聪明,这不大像他啊!
  她忍不住问:“陛下是怎么想出这个处置法子的?”
  【啊?这还用得着想吗?律法摆在那里,朕背了个滚瓜烂熟,直接照着上面搬不就好了?】
  花宜姝:……
  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傻子竟是自己?
  见花宜姝安安静静,没有要夸他的意思,李瑜心下有些失望,又不好明摆着提出来。只得说起另一件事,“底下人审问过,何楚文还跟鬼楼的人有所勾结。”他微微拧眉,双目中寒光四溢,“朕原本还不将这江湖帮派放在眼里,不想这帮人胆大至此。你放心,朕已经让人去追查了,会把萧青救出来的。”
  花宜姝微微一愣,片刻后才道:“陛下您也知道那鬼楼楼主一直觊觎萧青,此番您遇险也有几分萧青的缘故,您不怪她吗?”
  李瑜十分大方道:“无碍。”
  他说着,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古怪,仿佛她提出了一个多么奇怪的问题。
  花宜姝竖起耳朵倾听,果然……
  【家里买了把刀被抢了,朕不去怪罪那抢刀的反而要去怪那把无辜的刀,这是什么道理?】
  花宜姝忍不住微笑起来。
  【花宜姝为何这样问?她是不是也糊涂了?】
  见李瑜手指动了动,似乎想要摸摸她身上烫不烫。花宜姝抢先一步压住了他的手。
  微凉的手心与他温热的手背相碰,不知怎的,两人都是一静。
  夜风微凉,烛影轻晃。
  幽幽暗香浮动。
  这是花宜姝难得感到静谧温馨的时刻,好像待在小处子身边,那些污浊阴暗的东西就像潮虫见了光一般,纷纷远去消失。
  纯情的人有欲念丛生的时候,浪荡的人也有难得单纯的光阴。
  至少此时此刻,花宜姝只想单纯摆弄小处子的手指。
  【她又来了,她又这样……】
  花宜姝手上一顿,垂着眼竖起耳朵。
  【她果然又在勾引朕!】
  【不愧是朕心爱的姑娘,坚韧不拔屡败屡战!朕拒绝她那么多次,她也从不放弃,她对朕的心果然是真的!】
  花宜姝:……
  【啊啊啊啊这一次朕一定不再拒绝她!朕要和她这样再那样,这样再那样,这样再那样……】
  花宜姝悄悄抬眼瞥他,就见相貌锋锐的天子一脸正经,耳垂也只是微微发红,真是半点看不出心里那样不正经,果然啊,男人,啧啧。
  花宜姝故意用指尖勾了勾他掌心,耳边果然一阵“啊啊啊啊”。
  【满天菩萨,神仙道祖!保佑朕不要出丑!】
  花宜姝挑起一边眉毛。
  她忽而嫣然一笑,对着脸红红的天子道:“陛下,妾身使人准备热水,这就沐浴去了。”
  【啊?啊!她是什么意思?她为何这样看朕?她是要朕一起吗?】
  【这……这么刺激吗?这可是第一次啊!】
  “咕咚”一声,花宜姝清楚地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动静。
  然后花宜姝起身对他道:“妾身今日不适,要早些沐浴歇息了,就不打扰陛下练功看书了。”言下之意,您该干嘛干嘛去,姑奶奶不伺候了。
  满心期待的李瑜:……
  第43章 怎么办不知道改啥好……
  九月十二, 宣州刺史府。
  天还没亮,宣州刺史孙成抱着美人睡得正酣,忽然床头嗡的一声震了一下, 孙成一下被惊醒, 抬眼就看见一个戴了面具的灰衣人站在面前。
  孙成吓了一跳,正要喊人,忽见眼前白光一闪, 那面具灰衣人拔出刀架在了他脖子上。
  孙成顿时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鸭一样,再也不敢叫唤。
  “孙大人。”灰衣人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, “在下鬼楼十八分堂堂主,奉楼主之名,特来……”
  怀里的美人吓软了不敢吱声,孙成也哆嗦起来,恐惧不已,“来取我性命?本官哪里得罪了鬼楼?”他此前压根没听说过这么个江湖帮派啊!
  面具人就笑起来, “大人误会了,我们楼主轻易不造杀孽, 只是看中了孙大人敛财的本事, 想要招揽大人加入而已。”
  孙成冷汗直冒, “好说好说,还请好汉将兵器拿开。”
  面具人:“孙大人,朝廷已经派钦差快马加鞭赶到宣州, 约莫再有两三个时辰,就能到大人面前了。”
  钦差?什么钦差?来做什么的?难道是自己要升官了,所以招了这些江湖草寇的嫉恨?
  孙成目光闪烁,却听面具人缓慢道:“那钦差带了兵马过来,是要来将您抄家查办的。您和您侄子何楚文做的那些事被揭发到了皇帝跟前, 何家已经全家流放,下一个就轮到您了。”
  不顾孙成惊骇的目光,面具人继续道:“孙大人为朝廷效力多年,现今不过是贪了点钱、帮侄子做了点事,就要落得个人头落地、全家流放琼州的下场。我们鬼楼的就不同了,只要忠心为楼主效力,大家都是兄弟姐妹。孙大人若是有意,带上全部家产投效鬼楼,我们自然能保大人一家平安。”
  面具人走了,原地留下个传信的烟花筒和一封信。
  周围再也没有了人,孙成才仿佛噩梦惊醒,他大口喘着气,心里直骂娘,他一定要向朝廷请兵,早晚有一天要将这劳什子鬼楼一锅端了,敢威胁朝廷命官,当真是老寿星上吊,嫌命长了!
  孙成立刻起身喊人,下床时一脚踢飞了那只烟花筒,又将那封信踩了又踩,还不能解气。
  直到刺史府上下所有能干的护卫都围在他身边,孙成才稍稍松口气。
  他的管家见地上有封被踩脏了的信,捡起来打开一看,吓了一跳,“大人,这里头画了个鬼头,还说大人若是定下主意,便可带上财宝家眷前去城郊小树林寻求庇护。”
  孙成呸了一声,骂道:“你这蠢东西!一个贼人说的话你也信?指不定是哪座山头上跑下来赚人头的!”
  孙成自己不是个好人,老奸巨猾,自然也不会轻信别人。那贼人藏头露尾的,还说什么钦差会来查办抄家?真当他堂堂刺史也跟那些江湖草莽一样光长个头不长脑子?区区一个见不得光的江湖势力,凭什么知道朝廷的密令?
  无凭无据无风无浪,朝廷闲出屁来发落他这个山高水远的宣州刺史?
  孙成回想了近来发生的事,他那好侄儿何楚文才回沔州没多久,宣州这块地方飞进来个苍蝇他也一清二楚,绝没有闯出去告御状还没被他发现的。
  他越想越觉得那面具人是在恐吓,想必有钦差要来宣州是真,至于查办他这个宣州刺史定然是那贼人瞎编乱造,想要吓得他害怕,吓得他带着财宝家眷去到那个地方,再“碰巧”被钦差撞上,到时候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只能被迫跟了鬼楼了。
  呵,这些江湖草莽,用的还是老掉牙的手段,拿他孙成当傻子耍呢?
  想起很有可能会到来的钦差,孙成立刻吩咐:“叫底下人去准备,老爷我要招待贵客。”又使人快马往官道探查,见到大队人马立刻来报。
  一直等到将近黄昏,下边终于有人回报,说是有一位钦差带着兵马往宣州城而来。
  孙成赶紧带着人前往城门口迎接,远远一瞧,还是去年入京时交际过几次的京官。孙成心下一定,更有把握了。
  前来逮人的钦差还没到城门,就在城门十里外遇到了夹道相迎的孙刺史,这钦差被孙成谄媚的态度惊了一下,他是头一回来抓人,不知道流程,难道其他大人来捉拿罪犯,也是这么副情景吗?
  这位钦差丈二摸不着头脑,被孙成迎进城,又迎进刺史府里后,很是满意这个罪犯的态度,对他十分和颜悦色。
  本来该一地地发文知会的,一个流程走下来少说十天半个月,但是上面担心孙成提前收到消息跑路,这才一路披星戴月赶过来,也没有多做声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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