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大乘期

  小胖鼠的挣扎和惊叫，在苏晟面前，全然当作视而不见，正如人类对待蝼蚁，相信“神灵”对待人类亦然，智慧和地位等于种族权柄，上位者对下位者任意掌控生死，随意拿捏前途命运。
  【第30组实验开始，注射帝江dna后，30号小鼠出现“炸毛”现象，与人类“毛骨悚然”“寒毛竖立”特征表现一致，十分钟后，30号小鼠的体外细胞出现某种周期性律动，帝江dna对小鼠影响表现明显，小鼠出现难以抑制的体表颤栗。】
  【二十分钟后，小鼠表现出安静和郁闷，没有明显反抗意识，双眼充血情况不明，痛苦的叫声从高昂转向低迷，身体颤栗情况消失，帝江dna影响持续，小鼠体内似乎发生某种未知变化。】
  【三十分钟后，体外细胞依然没有破裂崩溃，并表现出过分活性，似乎出现细胞分裂状态。】
  苏晟停止实验记录，仔细观察体外细胞状态，细胞没有失活，但有线粒体等细胞器被排谢出！
  此时，30号小胖鼠的个体情况表现良好，除一如既往地的情绪低落以外，并没有受到任何帝江dna某些特殊属性影响。
  尽管苏晟能直观感受到小胖鼠身上若隐若现的阴冷和威压，但如其他二十九只小鼠所表现出的癫狂和痛苦迥然不同，30号小鼠异常安静，生命活动迹象完整，与之前相比，差别不大。
  “这是一个好苗头、好开端！”
  苏晟激动的攥紧拳头。
  “看来需要准备更多实验参照对象以及序列配比材料，收集该途径的大量实验数据，从而实现融合帝江的三条基因序列的隐身特殊能力。”
  让帝江特殊天赋能力转移到他的身上。
  实验一个小时后，体外细胞受到自然污染死亡，小鼠个体活性不变，保持完好。
  但有个有趣现象，体外细胞确实由一个分裂成两个细胞。
  测量两个分裂细胞里的介质和帝江dna的含量变化，发现介质总量不变，而帝江dna复制翻倍。
  苏晟薅住小胖鼠的小尾巴，“小家伙，恭喜你活了下来，奖励你一块美味奶酪。”
  塞给小胖鼠一块黄油奶酪，小家伙吃得不亦乐乎，完全忘记对刚刚不久前被实验的恐惧支配。
  “小吃货。”
  苏晟摇头笑了笑。
  “可惜……”
  他望向冷冻箱内，二十九只一动不动的小鼠。
  “可惜一家人，本应该整整齐齐的。”
  小胖鼠往嘴里猛塞奶酪的肉嘟嘟小爪子一顿，整个鼠浑身一哆嗦，下一秒，继续狼吞虎咽起来。
  ……
  而后，苏晟又从系统里购买一青一白两条蛇。
  看看能否通过食物链吞噬，尝试让蛇类发生特殊变化。
  比如也获取特殊能力。
  “你叫小白。”
  “你叫小青。”
  将二十九只实验失败的小鼠，投食小白和小青，小白二十八只，小青一只，没办法，小青体型小，饭量不大。
  小白和小青从小鼠尸体上感受到莫名的阴冷邪恶气息，不仅没有畏惧，反而像闻到鱼腥味的猫咪，扑上前狼吞虎咽、大快朵颐。
  “第31组实验继续。”
  至于30号小胖鼠，先养着，或许第二轮实验能用的上。
  苏晟从系统里买下上千只小白鼠，以便实验对照和数据统计。
  科学是真理和真知的集合，科学实验是获取真理和真知的途径，科学的实验，即一种实践，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！
  【第31组实验开始……】
  ……
  一缕柔和阳光倾洒而下，轻抚苏晟半张英俊润白的脸庞，这颗荒芜的星球其被恒星映射。
  “唔……嗯……”
  他左手托着洁白笔记本，右手轻握一杆派克钢笔，钢笔头顶在嘴唇间，忧郁深邃的眼眸凝视实验台和显示器。
  陷入沉思，久久不语。
  半晌，修长白皙的手指挥舞着钢笔，行云般游走在笔记本上。
  沙沙声下，几排镌刻的瘦金小字和他本人一样，清雅脱俗，体瘦而神丰。
  【第1000组实验开始。】
  【实验十分钟以后，细胞死亡，帝江dna球型结构分离，信使mrna部分丢失，无法完成转录工作，γ型多肽难以构建。】
  【上万条首尾交织的非规则脱氧核糖核酸链分崩离析，碱基、脱氧核糖、磷酸。】
  【碱基重排序列，三分钟后，碱基被媒介污染，分化的腺嘌呤、鸟嘌呤剧增，胸腺嘧啶和胞嘧啶骤减瓦解。】
  【半个小时后，小鼠25亿对碱基化作氢氧碳混键小分子，基因端粒彻底失活。】
  【小鼠死亡，宣告本次实验失败。】
  【预备1001组实验材料。】
  苏晟将死亡小鼠丢到小白的保温箱里，小白大嘴一张，开始吞噬小鼠，炊毛饮血。
  “嘶嘶！”
  小白吞吐分叉的红信子。
  “养了俩吃货。”
  苏晟哭笑不得。
  一只爱吃甜食的小胖鼠，取名小锦，一条吃啥啥没够的白化黄金蟒小白。
  竹叶青小青倒一如既往地冷酷默然，一天一只鼠作为口粮即可，甚至三五天不给它小鼠吃都行，喜欢独处，安静，但小青有点挑食，尽管吃的少，但特别挑剔，只吃实验小鼠，不吃其他任何口粮，换句话说，小家伙只吃携带帝江dna的小动物口粮。
  偶尔也会爬到黄金蟒旁待一会儿，“嘶嘶”的叫上两声，但黄金蟒小白对小青没太大兴趣，几乎不去搭理，尽管小青有时候无理取闹似的缠住小白粗壮的身子，但小白依然会纵容、包容、宽恕，好像是不跟小不点一般见识，又或者黄金蟒本来温顺的性格，单纯的任由。
  ……
  1000组的实验给他积累大量实验数据支持，接下来第1001实验，他准备亲自上。
  苏晟准备“冒险”一次，违反一贯执行的谨慎原则。
  反正实验到现在，他已经看出这帝江威力虽大，但他尚且能在承受范围内。
  归纳1000组实验数据。
  首先，“药”用量上，小鼠注射量和自身dna重量有关，与碱基对呈现正比线性关系。
  所以，人体承受量与dna总量相对约1：100，人体有机部分dna总量约2－2.5kg，即注射“药”量，约20-25g。
  保险起见，序列配比材料淬取“药”注射22g。
  再看融合介质，绝对纯粹，绝对洁净，没有任何被污染可能性，且质量恒久不变，暂时未发现有某种方法能增加或减少融合介质。
  即他本身可以控制真元的流动方向。
  一只小鼠用量大概需要0.25的10的－6次方毫升。
  小鼠约重20g，苏晟自重140斤，推比可得，他需要注射0.875的10的－3次方毫升的融合介质。
  帝江dna的重量最好测量，相当配比序列途径一半即可。
  即人体dna的0.5%，约11g。
  啪！
  合上笔记本，放在一旁。
  “第1001组实验开始。”
  苏晟深吸一口气。
  第一步，激活该途径的基因序列，保持兴奋状态的活性。
  注射22g莹绿色的淬取“药”。
  注射器推入手臂的血管后，一开始并没有任何感觉。
  大概半个小时后，他感到到腹内胸腔宛如一团火在灼烧，烈焰烽火旺盛。
  很渴，嗓子错觉性的干哑。
  嗓子似冒烟般，难受。
  喉咙有些“奇痒”，想挠，但他怕将脖子抓破，如此和持刀抹脖子自杀没啥两样。
  清心咒，静心咒……
  兴奋，躁动，狂热……和小鼠异常亢奋情况一模一样。
  需要减压、去热、消燥、除火。
  目前，配比“药”正在发挥作用，该途径的基因序列正在激活中，必须坚持下去。
  从30号小胖鼠实验表现得知，当细胞出现特殊律动，以及情绪和身体恢复稳定时，该基因序列才能算作激活成功。
  两个小时以后。
  在各种凝神静气和修炼法诀的辅助下，苏晟感受到体内热浪慢慢消融，从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渐渐冷却消失，他确信，此刻达到30号小胖鼠的实验状态。
  接下来，注射帝江dna和融合介质。
  需要0.000875毫升的融合介质，对于“μ”级别的用量要严格把控，混合11g的帝江dna，注射推入体内，和激活的一条dna序列相结合，完成最重要的“装载”步骤。
  按照小鼠反应，接下来过程比较痛苦，小鼠会变得狂暴，暴躁不安，若非将小鼠束缚住，恐怕小鼠当场都得自杀式撞墙，扑倒实验台玻璃罩上，撞个头破血流。
  而且，这一步骤充满危险，除小胖鼠以外，999只小鼠全部死于“装载”帝江dna的融合过程。
  因此，苏晟需要捆绑自己，以防不测，邪性的帝江dna仅触碰就能让他浑身麻痹，深入骨髓、神经的阴冷和挤压让他呼吸变得极其困难，若不给自己添加一道束缚枷锁，一旦人性被侵蚀吞没掉，若如999只小鼠一样直接死亡倒也无妨，就怕成为“活死人”，累如科幻电影里的丧尸，充满攻击性和感染性以及癫狂失智。
  以他合体期的修为，普通绳索很难绑住他。
  “系统，可有捆仙索类的东西？”
  若系统，没有，他就只能自己炼制，但自己炼制的东西最多只能到宝器级别，能不能束缚住他，两说。
  “有，名字就叫捆仙索，只需要一句咒语即可自行捆绑，品秩，仙器！”
  “仙器？！”
  苏晟诧异，“你肯将仙级物品对我出售公开？”
  “宿主只要融合帝江能力，就能渡劫大乘……距离成仙，指日可待！”
  ……
  最简单、最实用、最牢固的捆绑方式，是野猪吊脚扣，简称野猪扣。
  苏晟将获得的咒语一念，束缚住双手双脚。
  盘膝而坐，静静等待帝江dna“狂暴”的冲击袭来！
  暗涌忽如其来，阴冷从血流贯注全身，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，宛如剜骨切肤的钢刀，一片一片将骨肉剥离，然后碾成糜沫。
  “嘶！！！”
  苏晟忍不住倒吸凉气，上下皓齿交接，狠狠咬住牙冠。
  第一波痛楚似上桌的凉菜和蔬果，仅算开胃小菜。
  接下来，热菜上桌。
  第二波，那种犹如钢刺入全身神经和头痛欲裂同时来临。
  就如万千毒虫蛇蚁撕咬吞噬，每一寸皮肤，每一片血肉，每一块骨头，都在被反复敲打、焚炙灼烧、切剖割剁……
  全身敏感的神经都像被针刺一般，脑袋更如此。
  脑袋有上百的银针钢钉，一抡铁锤将那些钢钉猛地楔入。
  痛痛痛！
  苏晟忍耐性很很强，一般情况下，绝对不会放声狼嚎。
  除非，忍不住。
  “啊啊啊啊！”
  他的双手双脚被绳索束缚住，奋力挣扎和寻找摆脱，都将徒劳，他像一只蛆虫，扭曲、挣扎、蠕动、打滚、以头锵地，渴望难以抵御的痛苦尽快结束。
  他渡过的每一秒都仿若一个世纪，漫长煎熬。
  苏晟青筋暴起，赤目充血，地板已然被汗打湿，他整个人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，好似刚从泳池中被捞出，油腻腻、湿漉漉的汗水覆盖全身，皮肤从白皙，出现血侵的艳红。
  第二波剧烈疼痛来的快，去的更匆匆。
  但第二波刚结束，更猛烈的第三波深入骨髓、灵魂的难以言表的疼痛如涛涛江水、绵绵不绝般袭来，转而又如惊涛拍岸，狂风，骤雨，雷霆，交集共轭。
  从肉体的皮、肉、骨、神经到精神侧的意识、记忆、灵魂都被冰封凝结，好似这一刻，大脑一片空白，不能运转，不知所以然，和一块僵硬的顽石一般无二。
  这一刻，基因被冻结，帝江的气息如寒雾侵蚀污染所有的细胞，将细胞内dna的所有信息全部封存，但其中有一条燃烧熊熊烈火的序列链条，在冰封国度里湛放异样火光。
  那燃烧的序列链条尝试将冰封的世界燃烧，阴寒的雾气触碰到火光时，会退缩，但面临冰封天下的局面，那条燃烧的序列链条羸弱、孤单到可怜，仿佛下一秒就能扑灭熄火，阴寒的雾气和炽热的火光对峙，一消一融，尽管阴寒雾气会消散一些，但序列链条上的火光同样的削弱，甚至，眼看着，那序列之火，即将覆灭，最后的希望若破灭，人会诞生绝望的念头，没有信念，人性就会泯灭。
  他需要坚持。
  苏晟咬着牙，强忍着痛苦，让冰火对冲，那条长长的序列链条，开始缩短，阴寒雾气前仆后继，火光削弱的更快，满怀担忧的望着一簇小小火苗。
  小火苗就剩下最后小小一簇。
  不能熄灭啊！
  苏晟心中狂吼，咆哮。
  他脸上出现狰狞和扭曲，但不可否认，依然很帅。
  就在序列链条上最后一簇火苗将熄灭时，轰轰轰！
  整个链条突然出现转机，原本羸弱遇风就灭的火苗，“哗”的瞬间被燎旺，刹那间点燃整个序列链条，紧跟着向周围扩散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。
  若此时，苏晟能睁开眼睛，就能看到，一抹虚幻巨影，携带恐怖无比的威压，散发诡异和阴冷的气息，漂浮在苏晟床旁，默默注视着苏晟，没有五官七窍，却能感受到注视的“目光”充满冷漠、无情和淡薄，和看一只蝼蚁一样。
  此刻，苏晟迎来冰火大战的白热化阶段，精神和肉体作为战场和容器，前所未有的复杂剧烈疼痛齐齐席卷而来。
  “啊！！！”
  一声难以抑制的惊叫，片刻后戛然而止。
  撕心裂肺让苏晟直接疼昏过去。
  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。
  看到虚影的小胖鼠、小白和小青都吓坏了，各个缩着身子，低下脑袋，不敢与其对视。
  来自生物链高级别的血脉和种族的自然威压、灵魂颤栗。
  ……
  醒来时。
  天空残留一抹落日红霞的余晖，洒在苏晟身上，慵懒下的残暖，白皙的肌肤，闪耀莫名的莹光。
  “大乘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