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节

  柳绿唉声叹气道:“来了葵水,腰酸腹痛,偏主子的衣服我还没洗完呢!”
  碧珠就笑盈盈地道:“我今天的活儿做完了,我帮你洗!”
  柳绿难为情地道:“这……不大好吧?”
  碧珠直接从她手里抢过了盆子,巧笑嫣然道:“大家相互帮衬是应该的!今后指不定我也有需要你的地方呢!”
  柳绿就半推半就地应下了,又道:“现在天热,衣服干得快,待会儿衣服干了你记得提醒我收,我……先回房睡一觉。”
  碧珠点头:“去睡吧!有我呢!”
  柳绿走了几步又回过头,郑重其事道:“你一定要记得叫醒我的啊,不然世子爷回来没人伺候他沐浴,他得发火了。”
  伺候世子爷沐浴?碧珠的眼神闪了闪,信誓旦旦道:“嗯,我会叫你的!”
  水玲珑和诸葛钰去香满楼吃了一顿美食,下午逛了会儿清湖,尔后在马车里厮混到水玲珑“晕”过去,诸葛钰餍足地舔了舔唇瓣,这才从她身上下来,唤来安平驱车回了王府。
  到了王府,水玲珑压根儿没有醒来的迹象,诸葛钰将她拦腰抱起,招摇过市地回了墨荷院,直看得安平和枝繁目瞪口呆!
  把水玲珑轻轻放在床上后,诸葛钰去往了书房,顺便给家中的长辈递了消息,说他身子不适,明早再带水玲珑前去拜见。
  诸葛汐听到这话时就笑了,臭小子蒙谁呢?分明是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做晕了!白天也干得这么起劲儿,真是“年轻有为”!
  诸葛汐摸着隆起的腹部,吩咐道:“华容,给世子熬一碗风寒药送去。”还得姐给你打掩护。
  诸葛钰走了没多久水玲珑便醒了,她揉了揉酸痛的腿,蹙眉道:“叫柳绿打水,我要沐浴!”
  枝繁便打了帘子出去。
  净房里,水玲珑泡在氤氲着热气的浴桶中,舒适地阖上了眼眸,一会儿想着诸葛钰疯狂占有她时的旖旎画面,一会儿又想着怎么给贵妃和荀枫一点教训,荀枫想趁着这一个月销毁所有证据,那是不可能的,因为……
  这时,碧珠捧着一套干净衣衫走了进来:“爷,奴婢给您送换洗衣衫来了。”
  水玲珑晕晕乎乎的意识陡然清醒,扭过头看向了对方!只见碧珠穿一件豆绿色对襟上裳、一条素白色束腰罗裙,胸襟的抹胸拉得极低,一对丰盈呼之欲出,尤其她刚刚福着身子请安时,水玲珑甚至看到了那对粉色玉珠!
  而她唤她“爷”?!
  水玲珑拿起毛巾便朝碧珠的脸砸了过去!
  碧珠一声痛呼,定睛一看,这才发现浴桶里坐着的不是世子爷,而是世子妃!她瞬间觉得天塌了……
  诸葛钰看了会儿书,估摸着水玲珑应当睡醒了,这才起身回了卧房。
  一进门便发现水玲珑一脸淡漠地坐在冒椅上,捧着话本,却是不看,似乎……很不高兴!柳绿和枝繁敛气屏声地站在两侧,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。
  诸葛钰不禁问:“怎么了?”
  水玲珑低头翻了翻话本,淡淡地道:“没什么,水太热,我洗得不舒服而已。”
  诸葛钰看向了柳绿和枝繁,沉声道:“今天谁伺候的热水?”
  枝繁支支吾吾道:“是……是碧珠!柳绿跟钟妈妈请了半天假,碧珠暂时顶了柳绿的职。”
  柳绿事后的确和钟妈妈请了假,并建议钟妈妈换上碧珠的,不然大小姐查下来柳绿就得迟不了兜着走。
  难怪她会心烦了,碧珠是他母妃送的丫鬟,她刚过门不好对碧珠下手,以免让人觉着她故意和他母妃对着干。诸葛钰摆了摆手,正色道:“那丫鬟原就毛手毛脚的,我不甚喜欢,拖出去卖掉吧。”
  枝繁的头皮一麻,双腿打颤走出了卧房,柳绿紧随其后,确定四下无人了,柳绿才拉过她的手低声道:“你看清楚跟世子妃抢世子爷的下场了?水太热,洗得不舒服?世子妃讲的是什么烂理由?碧珠可是王妃的丫鬟,世子爷问也不问便发卖了碧珠!你呀你,还不快醒醒?别白费我一场算计!”
  ------题外话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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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【第九十九章】认亲,回门
  更新时间:2014-6-25 14:39:24 本章字数:14467
  枝繁等人出去后,诸葛钰行至水玲珑身旁坐下,大臂搂她入怀,含了一丝淡淡笑意地说道:“不满意?”
  水玲珑的瞳仁左右动了动,唇角渐渐扬起,却仍极力压制:“马马虎虎吧。 ”
  诸葛钰笑了笑,一手拍了拍她肩膀,一手摸着她柔软的腹部:“肚子饿了没?”
  水玲珑拿开他的魔爪,很诚实地道:“饿了。”
  诸葛钰的眸光凝了凝,道:“晚膳想吃什么?”
  水玲珑想了想,道:“公中怎么安排的怎么吃吧,我都行。”王府除了王妃吃素开了个小厨房,再就是诸葛汐怀孕弄了个小厨房,其他人包括王爷在内全都吃公中的膳食,她一来就搞特殊,多不好,而且她和诸葛钰的口味大相径庭,一单独点菜就知道不是诸葛钰想要的。
  “世子爷,华容求见。”门外,叶茂禀报道。
  华容进来时手里拧着一个食盒,她看了屋子里的一对新人一眼,垂下眸子,笑盈盈地道:“奴婢奉小姐的命,给世子爷送风寒药来了,小姐说,既然染了风寒便好生歇息,不必记挂着给老太君请安,小姐今晚叫了二夫人和四小姐陪老太君打叶子牌,老太君忙得很,怕是也没功夫招待你们!”
  王爷受伤,老太君不放心便一同跟了过来,直到王爷痊愈之前,她都会住在京城。今天原本应当先给皇后请安,尔后再给老太君请安的,谁知水玲珑睡过了头,这才拖到现在,水玲珑原本打算用晚膳再去老太君的院子,但眼下诸葛钰……病了?
  水玲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诸葛钰的额头,只是像在摸一个孩子:“不烫啊,哪里不舒服?”
  诸葛钰清了清嗓子,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羞赫。
  华容就掩面偷笑。
  水玲珑看了华容一眼,抽回手,也略羞:“既然病了……就喝药吧。”
  华容把食盒放在桌上,神秘地笑了笑,转身离去。什么风寒药?是给男人补身子的药,小姐是怕世子爷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。
  “你听到我说话了么?”柳绿见枝繁没反应,不由地提到了音量。
  枝繁的心情很是复杂,她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世子爷的,也许是世子爷从血蝙蝠的利口中救下了她,也许单纯的就是他一个眼神惊艳了芳华,总之,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,一闭上眼,满脑子都是世子爷的模样。
  当她听说大小姐要嫁给太子时,整颗心都沉甸甸的了……
  现在,她好不容易随大小姐进入王府,成了为数不多的几名能自由出入卧房的丫鬟之一,比起其他丫鬟,她其实是很有优势的……
  柳绿瞧她总不说话,气得狠狠地捶了捶她的肩膀:“你往常不是挺能说的吗?今儿怎么成了锯嘴儿葫芦?你是不是想着能自由出入卧房,和世子爷便多的是见面机会,你总有一天能勾到世子爷?”
  枝繁依旧沉默,被柳绿打得生疼她也只瞪了柳绿一眼。
  柳绿一瞧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,柳绿咬咬牙,捡了重话说:“不是我打击你,枝繁你撒泡尿照照镜子,你这模样比之碧珠的如何?别说碧珠了,就连叶茂都比你好看!长得像个丑八怪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,我要是世子爷,和你上床我得倒胃口!”
  枝繁的自尊心受到了无比强大的冲击,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容貌的确太平凡了些!她恼羞成怒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太过分了!你不就是长了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吗?你那些破事儿谁不知道?先是被大少爷睡,再是被你弟弟拉出去接客!你除了这张脸还剩什么?和青楼的妓子一样脏!又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纯情、装高尚?”
  啪!
  柳绿甩了枝繁一耳光!
  枝繁捂住红肿疼痛的脸,正欲破口大骂,却见柳绿的一双凤眸噙满了泪水,她的话梗在了喉头。
  柳绿吸了吸鼻子,豆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,她的语气却平淡如常:“原来你枝繁一直是这么看我的!好,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,你是做个老老实实的丫鬟也好,飞上枝头变凤凰也罢,都跟我柳绿不再有一分一毫的关系!我这个脏乱不堪的女人,不配做你的朋友!”
  “你干什么?”
  “给你擦点儿药!”
  “你作死啊,小蹄子!当心老娘揍你!”
  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!就你这张臭嘴,迟早害死你!”手,蘸了药膏,轻轻涂在她的患处。
  她痛得接连倒抽凉气:“滚!不要你给老娘擦药!”
  枝繁一把按住她:“给我老实点儿!”
  “叫你滚!”
  “再不老实,我用臭袜子堵了你的嘴!”
  “你敢?”
  “你看我敢不敢?”
  ……
  柳绿敛起翻飞的回忆,悲怆地转身,大步流星地回了房间。
  枝繁望着柳绿的背影,也委屈地哭了起来。
  水玲珑和诸葛钰用晚膳后,还是坚持去往了老太君的院子。
  老太君今年六十有一,生得珠圆玉润、体态丰腴,脸上虽有不少皱纹,但气色红润,瞧着特有喜感。她穿一件褐色绣蝠纹对襟褙子,盘扣是纯金打造的,很是奢华。她满头银丝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歪在脑后,用两支紫金簪子固定,不像其它老妇人喜欢戴抹额,她额前的发全部梳进了发髻,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头,她说,这样比较凉快。
  老太君把牌一洒,哈哈大笑:“好嘞,我糊了!赶紧掏钱掏钱!”
  甄氏倾过身子一看,瞪大了眸子道:“哎哟,娘,你这手气是不是太好了些?连赢十多盘,给不给我们做晚辈的一条活路了?再这么下去,我得喝西北风了!”
  甄氏是安郡王和诸葛姝的娘,容长脸,眼眸深邃,黛眉纤纤,唇角有颗小小的黑痣,为她清丽的容颜添了一分妩媚,水玲珑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甄氏并非诸葛流风的元配,而是他的平妻,诸葛流风身边有嫡妻照顾,她便带着女儿随侍老太君左右,也算替诸葛流风尽孝。
  诸葛姝放下手里的牌,笑呵呵地道:“那是祖母能耐啊,大伯母,你说是不是?”
  语毕,看向一旁端坐如佛、静静品茶的冷幽茹。
  冷幽茹笑而不语,诸葛汐便赶紧附和了几句:“许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,姜还是老的辣,今天输光光,明天再来!”
  老太君嗔了她一眼:“还明天再来?也不怕教坏我的孙儿!”说完,闪亮亮的目光投向了诸葛汐有些隆起的腹部。
  诸葛汐摸着肚子,眉宇间流转起少有的柔和之色:“他哪里晓得?现在还是个小肉球呢!”
  冷幽茹看向诸葛汐的肚子,眸光有些深幽。
  “五个月了吧!有胎动了没?”甄氏喜色地问道。
  丫鬟撤了牌,换上新桌布,又奉上可口的糕点和茶水,并拿着湿帕子给诸位主子一一净了手。
  诸葛汐擦了手把帕子递给华容,不疾不徐地道:“前两天才刚开始,不多,夜间大概一、两回的样子。”放了一颗樱桃在嘴里。
  甄氏端起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,眯眼笑道:“准是个儿子!我怀铭儿时胎动来得晚,而且不多,怀姝儿时刚满四个月便有胎动了,都说外甥像舅舅,别你肚子里那个和铭儿一样懒,那你可有的操心了。”
  屋子里的人全都笑出了声,唯独冷幽茹笑容淡淡,像座活观音,与这喧嚣的尘世和无尽的天伦格格不入。
  老太君故作不悦地嗔了甄氏一眼:“铭儿怎么懒了?我瞧他勤快得紧,比姝丫头拿得出手!”
  “奶奶!你们天南地北地聊,干嘛扯上我?”诸葛姝撅起红嘟嘟的唇,“不待见我直说,改明儿我剃头做姑子得了,也省得你们瞧着碍眼!”
  甄氏偷偷给女儿使了个眼色,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呢?老太君喜欢她才拿她和铭儿比,她倒好,一点儿也不识抬举。
  恰好此时,董佳琳端着一个托盘走入房内,托盘上放了四个颜色和形状各异的碗,每个碗里分别盛着不同味道的饮品。她给屋子里的人行了一礼,软语侬侬地道:“老太君,二夫人,表嫂,四小姐。”她是冯晏颖的表妹,便将冯晏颖的夫家大哥唤作表哥,诸葛汐便是表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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